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寺庙祈福

左珩姗仿佛因为此事一下沉寂了下来,好几月也未曾出院,翻了年,立了夏,左氏太夫人看着自已的乖孙女老实呆了几个月,从未出府,又有些心疼,立了夏,借着避暑的名头,让左珩姗跟着她去别庄小住一段时间。

左珩姗推说不愿出门避暑,倒是想去京外的法安庵为太夫人诵经祈福,左珩姗有这一番心意,太夫人自然是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,庆国公夫人也觉得左珩姗经此一事长大了不少,便应允了左珩姗诵经祈福之事,还让左氏十七房的嫂子陪同左珩姗同去作伴。

左珩姗到了法安庵倒是老老实实白日里为左太夫人诵经祈福,夜里抄写***,在十七房嫂子的嘴里,“终于有点世家女子的做派。”

左氏别庄里,“听常威他媳妇说。珩儿现在也算是懂事了。”庆国公夫人向左太夫人报喜:“等今年一过,明年珩儿也及笄,也该盘算盘算了。”

庆国公夫人的意思很明显,左珩姗及笄之后,紧接着出嫁也该提上日程,“娘,您心底有盘算了吗?”庆国公夫人问左老夫人。

“我盘算什么,谦儿他们夫妇自有打算。”左老夫人倒是秉承着不痴不聋不作家翁:“不过,上次谦儿来信说,他手下新得了一名小将,刚满二十,身手不错,难得的是还有谋略。谦儿难得这样夸人。又提到珩儿近日可好,他甚是思念。”

左老夫人顿了顿继续说:“我想啊,谦儿八成还是想让珩儿过去,他们一家团聚。”

左侯镇守边疆多年,其夫人崔氏,其二子均陪伴左右,唯有小女左珩姗,因自幼体弱,养在京师,多年以来难得一见,这养在京师的左珩姗不仅是左侯,也是左侯夫人崔氏的心病。

左珩姗临近及笄,左侯也似乎盘算着让左珩姗嫁来边疆,甚至嫁于麾下小将,一来他能照顾自已女儿不受欺负,二来他们也一家团聚。

“可是,珩儿娇养在京城多年。”庆国公夫人迟疑:“让珩儿去边疆吃苦,不知珩儿自已愿不愿意。”

“那就让常威他媳妇探探口风。”左老夫人一锤定音。

法安庵里的贵客厢房,左珩姗见着十七房嫂子眉飞色舞说着父亲麾下的将军:“章中郎将虽然年轻,但是可谓是骁勇善战。”说起那位章中郎将,十七房嫂子可谓是滔滔不绝,就连章中郎将夜里围剿叛贼,使用的兵法战术都能讲得活灵活现,仿佛真的亲眼见过一般。

左珩姗即使一直娇养在闺中,也从小在世家长大,不难听得出十七房嫂子的意思,左珩姗看了一眼明德,明德会意:“夫人,小姐有些乏了,不如明日再聊。”

探口风这种事,也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,十七房嫂子讲到正兴起,被突然打断,回过神来,似乎她有些说过头了,十七房嫂子有些讪讪,“珩儿,早些休息,明日嫂子再来探你。”

送走十七房嫂子,明德关上房门,回过头看着***的左珩姗,有些委屈:“小姐。”在明德眼里,左珩姗即使不嫁九皇子,也多得是名门贵公子求娶,何至于低贱嫁与寒门:“她们也太欺负人了。”

“未必是她们的意思。”左珩姗关在院里静思已过已经几个月,在这几个月里,潮州王的嫡次女加封为和嘉公主,风光大嫁饶兰,左珩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摇了摇头,苦笑了一会儿,继续说:“其实嫁给章中郎将也不算差。”

对于左珩姗,她从九岁开始,想要嫁的人只有一个人,那人既然不想娶她,那不管嫁与何人,对于她来说,并无区别。

如果茂临十六年,没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突发谋难,可能左珩姗真的就听从父母的安排,远嫁边疆,他们一家团聚。而陈稽钧也会求娶一位符合他要求的清流仕女。两人如同平行线一般不再有任何交集。

茂临十六年,夏日里,左珩姗早晨一睁开眼睛就眼皮直跳,庵送来的早膳里有一份赤豆糕,而一向仔细的明德,那日却意外没有检查出来,提着餐盒送到左珩姗房里的时候,脸上竟然还有几分走神。

“明德”左珩姗耐着性子做了早课,才低声询问明德:“出了什么事?”

“这太平盛世,能出什么事啊?”明德摇头否认。

“哦,既然如此。”左珩姗用罢早膳:“今日我想下山,你吩咐下人准备马车。”

“别,小姐。”明德脱口而出。

法安庵山下有一集市,平时尼姑们下山采买多在此处,左珩姗上山之时,陪伴她的十七房嫂子还提议她若是觉得无趣,倒是可以来此处集市看看。集市就在山脚边,也不算是离开了法安庵的区域,所以十七房嫂子当时才敢如此提议。

不过左珩姗并不在意这个集市,即使已在法安庵住了十几日,也未曾想要下山去到集市逛逛。而集市人多嘴杂,指不定左珩姗听见更加骇人的消息。明德一想,既然左右不是人,一咬牙一跺脚就把从清晨香客处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左珩姗。

茂临十六年,九皇子被牵连到泾河***一案之中,突然下狱,黄河年年决堤,为保民生,在茂临十四年,皇上下令人工开凿修建了泾河。

泾河开凿未满两年,竟然在黄河的决堤之下从而也发生了决堤,由于泾河绵延近百公里,洪水的影响范围反而由此扩大,方圆数十万百姓受灾。

受灾一事上报至朝廷,皇帝震怒,泾河开凿未满两年,修建完成之时甚至称可保百年平安,却未经两年,居然决堤,关联官员一个接着一个下狱,最后竟然查出是和九皇子有关。

泾河在九皇子封地范围内,九皇子收受贿赂,令当地官员以次充好,从而中饱私囊,原定三丈的河堤,最后完工之时竟一丈不到,皇上***震怒,竟将九皇子打入大牢。

左珩姗一边听一边冷笑:“泾县的官员还会听陈稽钧的话,以次充好?是他陈稽钧的话太起作用了?还是吕家想赖给陈稽钧?”泾县虽然在九皇子封地范围内,同样泾县在河东吕氏的范围内,当地官员不是吕氏子弟就是吕氏门生,比起听一个尚未成年,且母族不强的皇子,更像是泾河决堤,吕氏找出的推托之词。

“皇上这也信?”左珩姗不由发问,这连她都看得懂的局面,没道理皇上看不明白。

“听说证据确凿。”明德小声说:“他们来往的信件上还有九皇子的私印。”

九皇子的私印又如何,她若是想,十封八封信件都能盖上九皇子的私章,左珩姗刚想说话,又想到了什么,心下一酸,闭口不言。

过了一会儿,左珩姗若无其事开口:“陈稽钧就同意让他们关了?”

“听说九皇子说清者自清。”

另一方,“九哥,你就这样让他们关着?”十皇子陈稽柯夜探大理寺:“这明显是诬赖。”???

陈稽钧睁开微闭的双眼,沉吟半响:“清者自清。”

“什么清者自清?九哥你再不想想办法,万一他们就这样给你定罪了,你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。”

无论十皇子如何劝说,陈稽钧只有一句:“我相信父皇会明察秋毫。”十皇子只得无奈离去。

泾河决堤一案,疑团太多,明面上是河东吕氏想要嫁祸九皇子陈稽钧,实际上到底是谁在主导,具体想要做什么,陈稽钧在还未明确之前,决定按兵不动,引蛇出洞。

陈稽钧身为皇子,在案件未明之前,自然不会有人对他施加刑罚,只不过由于陈稽钧过于不配合,在大理寺卿的默许之下,狱丞偶尔会忘记给九皇子送膳食。

饿上几顿,对于陈稽钧算不上大事,陈稽钧闭眼假寐,忽然听见狱里传来脚步声,一轻一重,一轻的脚步声很是轻柔,不似男子,过了一会儿,脚步声均在他面前停下。

陈稽钧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小声说话声:“打开门。”

“姑奶奶,刚刚十皇子过来我都坚持着没开门,凭什么你一来我就得给你开门?”一个粗狂的男声传来。

“凭你的命是我父亲救的,凭你向我父亲保证只要你汪数秩在京城活着一天,就会保证我一天安危。”

“好了,停,我知道了。”说话之人是大理正汪数秩,原本也是世家公子,多年前突发奇想上阵杀敌报国,阵前刀剑无眼,差点丢命的汪数秩在阵前被左谦救下,回到京城之后,由汪家安排了一个大理正的闲职,汪数秩打开牢门的门锁,嘴上不忘念叨:“真不知道你非要进去干嘛?在外不是一样见?”

“我不进去,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伤他,对他用刑?”

“姑奶奶”汪数秩听不下去:“他可是九皇子,我们是不要命了吗?”

陈稽钧原本闭眼假寐,此刻手指微微一动,一阵麻痹感从手指似乎传递到心脏。

左珩姗来了。

小说《芙蓉夜白》 第6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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