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绾心一通操作下来。

工作室的气氛变得凝重。

她有多张扬，乔漫这边就有多压抑。

本就穿着一身黑衣的她，头上仿佛笼起大团乌云。

室内很干燥。

可乔漫全身湿透。

那些被人嘲笑的过往，因江绾心的出现，像潮水一样涌向她。

将她淹没，令人窒息。

看着乔漫像战败的落汤鸡一样，垂头丧气站在原地。

接待她们的专员，嘴唇微微张合，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措辞。

“实在抱歉啊，二位千金。”

专员脸色难堪，难以启齿道，“店里有规定，高阶会员有优先权，所以……”

「所以我们就不能订衣服啦？」

乔软难以置信，「京市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哦，怎么买东西还分三六九等！」

「VIP到最后就只算个P吗？气死我了！」

乔软心里憋着一口气，可惜没办法发泄出来。

“我理解的。”

乔漫低头对专员说，努力扯起唇角对她挤出一个笑容。

“乔软，我们换家店吧。”

她说着，伸手去牵乔软。

乔漫想带她离开，可她纹丝不动。

“VIC就能在店里横着走了？”

当乔软的声音落下，几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。

她的眼神冷淡又孤傲。

语气甚至有些轻蔑。

“乡巴佬就是乡巴佬，你怕是连VIC都不知道是什么吧？”

江绾心言辞尖锐，让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。

担心矛盾激化。

负责接待乔软的专员，温柔地解释：“乔二小姐，是这样。”

“我们店内一共分为三档客户，像乔大小姐和江小姐那样的，是普通VIP，比这高一级的是顾二少那样的VIC贵宾。”

伴随她的解释，不远处的江绾心得意地扬起下巴。

她朝她们投来挑衅的眼神，炫耀着她更尊贵的身份。

乔软气得牙痒痒，然后就听到自己的声音。

“所以呢？”

见她还准备自取其辱。

江绾心笑得更加肆意。

“所以你们比我低级，只要我乐意，你们今天休想在瑞斯订走一件礼服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秦枭感到可笑。

这地方平时他都懒得过来，都是让助理代劳。

没想到一个会员身份，还值得显摆？

他也算是活久见。

见乔软居然嘲讽地勾起唇角，江绾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她有病吧？到底搞没搞清楚情况啊？

“不然呢！”

江绾心语调不自觉地提高，“你还能借到SVIP资格不成？！”

秦枭眉尾轻挑。

借。

这个词还真新奇。

见乔软不说话，看出她的不甘心。

接待她们的专员提醒道：“乔二小姐，整个京圈只有五位至尊SVIP，由我们老板亲自发出邀请，连我们都不知道具体身份。”

“和VIC有什么区别？”

秦枭悠悠开口。

“VIC除了拥有优先权，和VIP一样都只能选这层楼的礼服。”

专员耐着性子为她介绍，伸手指向不远处铺着地毯的盘旋楼梯，终点是两扇紧闭的丝绒大门。

“只有至尊SVIP才有资格进入二楼选款，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。”

听完她的解释，乔软感慨万千：「这也太看人下菜碟了吧，SVIP反而不用花钱？」

「羊毛出在羊身上。」

秦枭告诉她，「换种交易方式罢了。」

「城里人套路真多。」

乔软似懂非懂，「大哥，你能想到办法吗？」

毕竟是小说读者。

总能知道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信息吧？

京圈Top5，怎么也得是小说里有名有姓的大佬吧？

乔软没有得到回答，只是看到她的手抬起，对专员做出一个手势，示意她把店内平板递过来。

她的这个动作，引起所有人关注。

“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，不见棺材不落泪。”

江绾心双手抱在胸口，等着看她出糗，“乔家但凡能和瑞斯的SVIP攀上关系，还会让乔漫死缠着我表哥不放吗？”

见乔软竟然开始点击屏幕输密钥。

江绾心继续说风凉话：

“你们要是能借到SVIP资格，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……”

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。

乔软手下的平板响起机械女声：“验证通过！欢迎至尊SVIP莅临瑞斯！”

当它播放完毕。

整个工作室静得可怕。

连空气中的浮尘都好像沉淀下来。

所有人都看向乔软。

她淡定坦然的气场，好像在做一件喝水般稀疏平常的事。

“怎么可能？！”

江绾心率先反应过来。

她气急败坏地大步走近，一把夺过专员捧着的平板。

屏幕浮现同样的提醒文字，绿色圆圈内打着勾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

江绾心放下平板，怒气冲冲地瞪着乔软，“你们跟谁借的？！”

她脸色涨得通红，又恼又羞。

另外三人也是神色各异。

唯独乔软表情淡定，对她的质疑从容应对：“想知道？”

几人不约而同地吞咽口水。

都在等她答案。

可她只是唇角微勾，留下一句：“等你成为SVIP，自己问老板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江绾心感觉自己被耍。

她一口气堵在喉咙，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。

两人跟前的专员见状，适时打破气氛。

她从江绾心手里拿回平板，顺势将她挡在身后，对乔软颔首并伸手示意：“两位千金，请随我去二楼。”

她恭敬地站在一侧，等着她们迈步。

江绾心气得牙痒痒，又想不到办法对付她们。

她看着乔漫那副鹌鹑样就懊恼，偏偏还被她们摆一道！

该死的乔软，竟然让她这么难堪！

江绾心怒目切齿，乔软却朝她投来淡定的眼神，语气平静又冷酷地开口。

“你要是还想订瑞斯的礼服，就对乔漫放尊重点。再被我发现你对她不敬，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“……”江绾心愣住。

等她反应过来，乔软只留给她一抹背影。

“你敢威胁我？！”江绾心死死咬唇。

无人回应。

在她的怒视下，三人踩着红毯盘旋而上，伴随丝绒大门关闭，消失在她视野。

一上一下。

一内一外。

隔出两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