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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,他们把我这声笑,当成了屈辱的极致,是无能狂怒后的彻底放弃。

他们错了。

这不是结束。

这是开始。

回到我的工位,整个部门的空气都有些异样。

同事们投来的目光里,有同情,有怜悯,也有几分看热闹的幸灾乐祸。

王总没有放过这个杀鸡儆猴的机会,他端着茶杯在办公室里踱步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。

“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,要敲打敲打才知道天高地厚。你看沈默,多听话,我一个眼神,事情就解决了。都学着点,别总想着跟公司算小账,格局要大!”

周围一片附和声,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事,此刻都成了王总的应声虫。

我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,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。

下午茶时间,项目组的秘书张助理端着一杯咖啡,悄悄放在我的桌上。

她是个刚毕业的女孩,眼里还带着未被职场污染的清澈和正直。

“Leo姐,”她小声说,“你这次真的吃了大亏了。王总他们太过分了!”

她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担忧和不平。

“以后出差可得注意点,能让公司预支就千万别垫付。”

我抬起头,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,“谢谢你,小张。我没事。”

我确实没事。

愤怒和屈辱在签下名字的那一刻,就已经被我压缩、封存,转化成了另一种更冰冷、更强大的燃料。

我没有回应张助理的同情,也没有沉浸在损失5100元的沮MET中。

我在做更重要的事——清点我的***。

我的手指在公司的项目管理系统里快速调阅,未来一周,不,是未来三天的项目排期。

一个加粗标红的项目代号,瞬间抓住了我的全部注意力——“A计划”。

这是一个价值千万的紧急项目,客户是业内巨头,合同里签了严苛的交付时限和高昂的违约金条款。

而“A计划”的核心技术瓶颈,在于一套我独立开发的加密算法。

现场的设备调试和代码植入,必须由我亲自完成。

我是整个项目组,乃至整个公司,唯一一个能在48小时内,远程或现场解决这套算法突发问题的人。

我,沈默,这个在王总眼里“一个眼神就能搞定”的“好糊弄”的年轻人,是“A计划”无可替代的心脏。

接着,我仔细核对了公司的OA工单系统。

任务推送机制:紧急任务会优先指派给核心负责人。

指定执行人:一旦指派,系统会锁定,除非执行人拒绝,否则无法转派。

拒绝惩罚机制:拒绝紧急任务,会在个人档案中记一次“绩效警告”。

我看着那条“绩效警告”的说明,笑了。

对于一个价值千万、失败了会让区域总监都可能被问责的项目来说,一次“绩效警告”的惩罚,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
我那声冰冷的笑,不是认输,而是那一刻,我彻底确认了两个残酷而清晰的事实:

第一,这家公司,我的领导,会为了区区5100元,毫不犹豫地碾碎一个核心员工的忠诚和尊严。

第二,我在这家公司的真实价值,以及我手中握有的***,被他们严重地,甚至是愚蠢地低估了。

晚上,办公室的人陆续走光,只剩下加班的零星几人。

我没有急着回家,而是默默地,将所有与“A计划”相关的,非公司核心机密的个人工作笔记、调试日志和思路框架,分门别类地整理好。

然后,我写了一个简单的脚本程序,设定了一个定时邮件。

一旦我决定按下那个按钮,这些资料会立刻发送到我的私人邮箱。

这是为最坏的打算做的准备——如果公司选择鱼死网破,我需要这些证据来证明我的工作成果和专业能力,为我的下一份工作铺路。

做完这一切,我起身去茶水间接水。

路过王总的办公室,他正和客户在电话里谈笑风生,意气风发,仿佛下午那5100块钱的“胜利”,让他格外舒畅。

我看着他肥硕的背影,心中平静地计算着:

5100元的现金损失,加上无价的人格羞辱,这个代价,需要一个千万级的项目,和一位区域总监的前途,才能勉强抵消。
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“叮”地一声。

是工作群的消息。

李主管在群里,特意@了我。

“@沈默 Leo,下午申请的500元报销款已到账,请查收。”

紧接着,她又@了所有人。

“请大家注意,所有报销务必严格遵守公司财务规定,沈默同事已经确认并接受了此次审批结果,希望大家引以为戒。”

杀人诛心。

她不仅要克扣我的钱,还要把我当成反面教材,在全公司面前公开处刑,彻底焊死我“认怂”的标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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