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奕铭明显怔住了。

晨光落下来，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
她看见他眼睫轻颤，看见他喉结滚动，听见他说：

“谢家那纨绔怎么配得上你？我们阿瑶值得更好的。”

林知瑶紧绷的肩线骤然塌落，仿佛有人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。

“原来……是这样。”她勾起唇角，笑得比哭还难看，“阿铭哥哥待我真好。”

萧奕铭却毫无察觉：“阿瑶，其实我今日……是想让你见一个人。”

林知瑶心头猛地一颤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
一抹水蓝色身影从廊下款款而来，裙裾如水波荡漾。

“这位是苏侍郎的千金，雪禾。”萧奕铭介绍时，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温柔。

苏雪禾亲热地握住林知瑶的手：“阿铭说把你当亲妹妹般疼爱，那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
妹妹……

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银针，狠狠扎进林知瑶心窝。

苏雪禾期待地望着她：“今日是我们的定亲宴，阿瑶妹妹一定要来呀。”

萧奕铭也含笑注视着她，那目光曾是她最眷恋的温暖，此刻却像烈火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。

“好……”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回答，“我一定……准时到。”

走出厅堂的刹那，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。

原来最痛的，不是他忘了承诺，而是他记得一切，却只当那是兄妹间的玩笑。

入夜，文襄侯府。

满院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，光影像一池猩红的血水。

林知瑶坐在角落，眸光黯淡地看着琉璃盏中映出的那对璧人的身影：

萧奕铭正俯身为苏雪禾整理鬓角，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，温柔得令人心醉。

“萧兄！”有人醉醺醺地举杯，“小弟在这里祝你和苏小姐百年好合，早生贵子！”

哄笑声中，萧奕铭低头在苏雪禾耳边私语，唇瓣亲昵地擦过她耳垂。

心口的压抑和酸涩如排山倒海般袭来，晃神间，酒酿失手打翻在裙。

“抱歉，我先失陪了。”